应卢慎安排,魏越与顾雍同檐而居,沐浴之后正在空荡荡书架上分门别类摆放自己的藏书。
贺彪转递书册时不时翻阅,见字迹匀称有说不出的美感,就赞道:“少主一手好字,可入鸿都门学当个博士。”
鸿都门学是皇帝刘宏授意组建起来的,多网罗擅长文学、艺术相关的士子,入鸿都门学后一步踏出就是县令、县长,属于皇帝为寒门士子开辟的第三条当官渠道。书法能成为艺术,始于鸿都门学。
“虎臣还知道字有好坏之分?”魏越接住书册翻开检查是否受潮霉变,垂眉笑着:“那就说说你家少主的字好在哪里。”
“世人都说蔡大家所书之字方正,可奴觉得蔡大家字有筋骨可过于肥肿,瞅着不利索。倒是少主的字,个个精瘦,拳脚伸展如枪似戟,瞅着有精神,心里舒坦。”
贺彪说着垂目盯着魏越誊抄的书页,嘴角咧着又说:“少主的字有腰,力由腰发,少主的字能打死蔡大家的字!”
“腰?”魏越挑眉,当真是无知无畏,摇头笑着自评:“蔡师的字雍容大气于表,字里行间流云畅意非是常人能见。我的这字,所蕴含不过是轻侠纵意之情,怎及的上蔡师堂堂正字?”
刻好的七经石碑所选的字体以蔡邕手稿为准,换言之,七经石碑是国家今后的正经模本,那蔡邕的字就是天下字体的楷模,是正字。
隔壁,顾雍盘坐在四面神兽铜镜前,注重仪表的他正细心收拾自己眉毛。隐约听到魏越关于字体的评论,不由陷入深思,捋顺的双眉蹙在一起。
此时卢植已返回,换了起居常服后尽显身姿,他身高八尺有余肩宽臂长,坐在那里就有一股威慑力。
旺盛胡须上是一双半眯的眼眸,他的两手分别握着顾雍、魏越的名刺把玩,而今日自知失礼的卢慎垂首跪坐在卢植面前,讲述着前后过程。
待他说完,卢植将顾雍的名刺递来,被袁术逼酒灌醉情有可原也不出言责罚:“以我儿观之,顾元叹何等样人?”
“以儿观之,顾元叹生性淳厚,有丞相之德。”卢慎双手承接名刺,语气斟酌,他不清楚顾雍有没有当丞相的才干,但顾雍具有调解矛盾的特性显露无疑:“儿与兄长,不如顾元叹。”
卢植又问:“那顾元叹能得蔡伯喈几成真传?”
“儿见其自谦之情发于肺腑,可知顾元叹有自知之明。若秉持此意虚心求学,儿子以为顾元叹最少能得蔡师八成真学。”
八成已是极致,若再高,说明对方教授门人弟子的思路错了,教出一模一样的弟子是一种悲哀,意味着这一脉学问将成一潭死水!
心中疑惑,卢慎抬头问:“父亲为何如此问?”
卢植垂眉盯着魏越的名刺:“为难而已,蔡伯喈给为父出了个难题。那我儿以为魏扬祖何许人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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